司法关爱为“少年的你”撑起法治“保护伞”

□ 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董凡超

一次口角,让就读于江苏省泰州市某职业学校的小美遭遇不堪回首的“至暗时刻”——被同校10多名女生辱骂、掌掴、逼下跪……被羞辱的场景还被录成视频在校园里传播。

翻看这起校园欺凌案案卷材料,泰州市海陵区人民检察院检察官王纯青在震惊和愤怒过后感到异常痛惜。办案中,她联合多部门对施暴者进行训诫,向其监护人送达检察警醒书,告知监护人如不加强管束将对其进行亲职教育。监护人真诚道歉,几名少女痛哭流涕。经检察机关支持起诉、法院主持调解,小美获赔4万元。最终,5名未成年被告人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至1年8个月不等,均获缓刑。

案结事了,司法并未止步于此。检察机关联合当地团委、公安局等单位制定联合开展罪错未成年人教育矫治工作办法,深入挖掘案件背后的社会治理问题。泰州市某职业学校的4名工作人员受到当地纪委的相应处分。此后,学校邀请检察机关回访,王纯青欣慰地看到,校园里随处可见法治标语,秩序井然。“办案并不是为了拿到裁判结果,而是为了让误入歧途的孩子重归正途。”王纯青说。

《法治日报》记者采访发现,近年来,涉及未成年人的案(事)件已经成为舆论焦点、社会痛点、治理难点。各级司法机关牢固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司法理念,严惩侵害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违法犯罪,以更丰富的履职方式提供法律服务,努力形成体系化支撑、优势化互补、共享化构建的未成年人保护大格局。

深化专业机制建设

为全面加强未成年人权益司法保护,各地司法机关就专业化机制机构建设进行了有益探索。

3月29日,海南省24家法院集体举行少年法庭及少年法庭工作办公室同步挂牌仪式。至此,海南法院实现少年法庭全覆盖。

从2010年在海口市秀英区人民法院、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设立独立建制的未成年人专门审判法庭,到开展涉未民事、刑事、行政“三合一”综合审判改革试点工作,11年来,海南法院先行先试,围绕“积极、优先、亲和、关怀”的司法理念和“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原则,针对未成年人的身心特点依法开展审判活动,总结提炼了具有地区特色的保障未成年人合法诉求、分案处理等“六项审判原则”和圆桌审判、“三个三”工作方法等“八大审判特色”工作经验,成效显著。

内蒙古自治区检察机关建成31个遍布全区的“一站式”办案场所,采取“一站式”询问工作法,推动办案机关依法、及时、全面收集固定证据,有效解决性侵害未成年人案件取证难、指控难、认定难等问题。

福建省法院系统通过深化综合审判改革,为少年法庭配备政治素质高、业务能力强、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点的专门员额法官和司法辅助人员,积极推动探索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指定管辖、集中办理机制与未成年被害人、证人“一站式”办案机制,坚持专业化审判与社会化保护相结合。

搭建联合救助平台

因出生时难产,4岁多的诺诺(化名)反应总是慢半拍。父母离异后,诺诺被父亲周某遗弃。江苏省无锡市锡山区人民检察院第一时间介入引导侦查取证,于今年1月成立专班,细化专属诺诺的“1+N”多维司法救助内容。

“经济救助是最急迫也是最急需的,心理扶助关爱需要长期进行,加强对实际抚养人的监督教育也需长久坚持。”锡山区检察院副检察长龚磊说。

经与相关部门沟通,锡山区检察院开通“绿色通道”,紧急批复5万元司法救助金,用于诺诺的成长以及治病所需。锡山区检察院制定分期发放计划,委托当地检察机关、乡党委、村委会监督钱款使用情况。2月8日,在相关人员见证下,锡山区检察院向诺诺的奶奶发放首期司法救助金1万元。

众人拾柴火焰高,锡山区检察院作为“1”是救助诺诺的主力,但离不开“N”个队友的倾力相助。

“我们会在政策框架内给予孩子最好的帮扶。”“我们会要求抚养人参加家长课堂,提高家庭教育能力。”检察官分别走访当地民政部门和妇联时,两家单位均给予大力支持。

近年来,各地司法机关整合司法资源,切实加强部门间协作联动,加强对未成年被害人、困境儿童的关爱救助,推动“1+N”多维救助工作取得实效。

山西省司法厅简化审批流程,开通“绿色通道”,实行“四优先”原则,对持有农村“五保”供养证、低保证、残疾证、农村贫困家庭等证明材料的未成年人免予审查经济状况,打造“一站受理、一次办好,一个窗口、多方救助”渠道。

福建省泉州市丰泽区人民检察院联合当地工商联设立“丰泽区雨后阳光成长基金”,为维权存在实际困难的未成年人提供救助金。同时,联合教育、公安、法院、司法等15个职能部门提供“一站式”司法救助。

山东、河南等地检察机关控告申诉部门与刑事检察、民行检察等业务部门搭建联动救助平台,开展实地走访调查,进一步拓宽司法救助案件范围,深挖司法救助案件线索,传递“司法温度”。

打造观护帮教体系

“我一定好好表现,珍惜检察官阿姨为我找的这份工作。”眼中泪花闪烁的少年说。少年姓戈,是辽宁省营口市老边区人民检察院帮扶的涉罪未成年人。2020年年初,小戈独自一人来辽宁找朋友。身上的钱花光了,为了填饱肚子,小戈走上犯罪道路。

从检察官最初接触到小戈至刑满释放,他的父母始终没有出现过。检察官几次与小戈的父亲联系,收到的都是不想再管的答复。刑期已满的小戈怎样才能顺利回归社会?检察官决定在营口市为小戈找一份工作,最终小戈被当地一家爱心企业录用。

通过倾情挽救,让迷途未成年人从“瑕玉”变为“成器”,是近年来各地司法机关坚持教育、感化、挽救工作理念,打造多元化观护帮教体系的生动实践。

重庆市南岸区人民检察院与南岸区工商联探索在企业建立未成年人观护帮教基地,对符合帮教条件的未成年人制定切实可行的个性化帮教方案,实行“检察官监督+企业观护+社工帮教+监护人配合”的“四位一体”帮教模式,推出每月“一次谈话+一次小结+一次考评+一次实践活动”的“四个一”举措,引导帮教对象建立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价值观。

江西省九江市中级人民法院在九江市未成年人专门学校和太阳村鄱阳湖儿童救助中心分别设立少年法庭宣传教育基地和少年法庭司法保护基地,以图文并茂、生动灵活的方式向迷途青少年宣传法律知识,帮助他们树立法治观念,养成遵纪守法的好习惯。

浙江、河南等地法院推行未成年人刑事审判特殊程序制度,实施未成年人轻罪封存制度,开展庭前社会调查、判后回访帮教,推进未成年人监禁刑率和犯罪率逐年降低。探索设立帮扶帮教基地、指定“爱心家长”、开展“互联网+”帮教以及“法庭+家庭+基地”“法官+社工+志愿者”等帮教模式,确保取得实效。

“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对未成年人司法保护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中国预防青少年犯罪研究会副会长佟丽华说,经过几十年的探索积累,司法机关在专业机构组建和人才队伍培养方面取得显著成效,接下来更需立足机构、队伍建设,提升涉未案件办理集约化、专业化水平,丰富司法资源、提高工作质效,为未成年人健康成长营造良好的法治环境。